第四章遭遇埋伏
“怎么了，怕不是被本公主打傻了？”洛凝收起短刀跳下石台打趣道，看似还是曾经那样的没心没肺，纯真可爱，只是那眼睛里的有些东西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，再怎么掩饰也无用。
“是啊，臣，被公主打傻了。”叶玄阳苦笑，她如今这副架势哪里像是去南越和亲，他觉着倒像是去寻仇。
只是这丫头从小被养在深宫的蜜罐子里，哪里懂得什么权谋算计，他知道她很聪明，可一旦入了他国领土想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，这叫他如何能安心。
他看着她的眼睛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，过了半晌又突然想明白了似的。
“好啦，走吧，带你去醉仙居吃烧鸡。”叶玄阳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，笑得满眼都是她粉色的倒影，随她去吧，大不了自己跟着就是了，只要是她想做的，他都乐意奉陪。
洛凝自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，叶玄阳心里已经百转千回的那些个复杂心思，只是多年以后才懂得自我反省，方才醒悟。
自己这一生不曾负了父王母后，不曾负了大凉百姓，却独独负了眼前这个少年这一世的深情与守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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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月之后，大将军搬师回朝，南越百姓纷纷沉浸在免去战火的喜悦当中，皇帝为表嘉奖，给将军府送去了黄金百两，就连将军的小儿子也官升两级。
上京城桃花开的正盛，太后算是看得清楚，她这个儿子是借着机会做给她看呢，当初发兵是林相提议的，而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这林相是太后的娘家人。
随着和亲使者的到来，洛凝离启程去南越的日子越来越近了，父王也允了她看似无理的要求，给奶娘备了一辆马车，派专人看守。这次和亲队伍由叶玄阳压阵，她是觉得路途辛苦小叶子没必要折腾一趟的，不过父王已下旨，也便罢了。
近日她日日勤学苦练，武艺越发长进，还时常拉着香竹教她琴棋书画，说是这样就不用叫她老师了，自己也教了她许多。因为这件事，小桃还吃醋了好几日。
黄昏时分，一路上炊烟袅袅，风景如画。和亲队伍浩浩荡荡，马蹄踏的青草翻飞，约摸再有个一夜的功夫他们就要到上京城门口了。小桃、香竹和洛凝主仆三人一辆马车，奶娘单独一辆马车，前面骑马的是南越的使者和叶玄阳。
“公主，眼看天色已晚，不如我们在附近先休息一晚吧。”
叶玄阳自己倒是无所谓，就生怕洛凝累着，一路上再伤了身子。
“也好，你看着安排就是。”洛凝对叶玄阳很是信任，她有些累了，回话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谁知话音刚落，四周突然冷箭四起，一股肃杀之气猛然袭来，天空很快布满了红霞，像是血染的一般，血腥味立刻在四周弥散开来，盖住了春天泥土的气息。
“公主，小心。”好在香竹自小习武，自己也进步神速，洛凝赶紧下了马车将小桃安置在一旁隐蔽之处去帮叶玄阳御敌。
“香竹，看好小桃。”说话间那抹娇俏的身影已飞身而过加入了这场混战，她身轻如燕，所到之处皆有人倒下，成为她的刀下亡魂，一袭红衣与这天地融为一体。
“公主危险啊，你回来让奴婢去吧”香竹一边看着小桃怕她受伤一边看着公主那边的情况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洛凝毕竟第一次实战，还做不到游刃有余，背后一支冷箭急速的向她刺过来，就差那么几公分。叶玄阳、小桃、香竹还有南越使者纷纷都慌了心神。
若和亲公主在路上出事，那这些使者也不用回去了，两边都是无法交代的。
“公主......”就在大家异口同声之际，离她最近的奶娘飞身而过，那一箭正正射中心脏，众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。
洛凝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锦一哥哥才刚走，还尸骨未寒。
“奶娘，奶娘，你怎么样，你不是细作吗？干嘛要替我挡剑，你知不知道锦一哥哥的遗愿就是带你重回故土啊。”洛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落在奶娘的身上，一时间慌了心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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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孩子，别......别哭，奶娘看......看着你长大，早就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了。其实锦一那孩子偷换情报，我......我都是知道的，如今是我咎由自取，刺客的领头人我见过，是宫里的，她心狠手辣不会......不会放过我，故土我是回不去的。这条命算娘还......”
话还未完人已咽气，伸在半空中的手瞬间落下打在洛凝身上，更是打在她心上。
“奶娘，别害怕，凝儿带你回家，带你回家。”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，洛凝跪倒在妇人脚边，紧攥着她的衣袖惊慌的像个孩子。不想南越帝王竟是如此狠心，连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子都不能放过。“啊......”洛凝对着天空嘶吼。
她恨，她怨，这就是她未来要嫁的夫君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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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打斗过后喧闹的空气又恢复了寂静，刚刚若不是突然冲出另一批人马竭力相救，怕是死的就不仅仅是二三十个随行侍卫了，其中那数十名南越使团的人也死的七七八八，包括那个领头使者。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，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。
叶玄阳确认不会再有伏兵之后，安排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，好在旁边有个破庙，他们不至于受寒风侵蚀，只是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。他看着洛凝一脸疲惫之色，忍不住心疼，这几日她流的眼泪比他十几年来见过的都多。
“公主，你吓死奴婢了，不行，小桃以后也要跟香竹姐姐学武，同香竹姐姐一起保护公主。”小桃红着眼睛依偎在洛凝旁边愤愤说道。洛凝冲她笑了笑没有接话。
“叶玄阳，你说今夜这两批人马会是谁派来的？”洛凝向旁边看过去，竟不想对方也正看着自己，那一双眼睛温柔的能掐出水来，两人皆是一愣，都有些不好意思，心照不宣的别过眼脸。
“咳咳，依臣所见，行刺我们那一方应该就是锦一的主子，至于出手相救的，不好说。南越不比我大凉，各中势力看似集中实则分散，公主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。”叶玄阳用咳嗽掩饰尴尬，假意分析了一通，其实都是些无用的信息。
“禀告公主，奶娘的尸体属下已安葬妥当，依公主所言，立了块无字之碑。”
“辛苦了，下去休息吧。”洛凝对下人们一向很好，大凉王宫无人不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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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越御书房内，孤夜寒难得有闲情逸致叫来宇文昱对弈，这眼看就要赢了，一道黑影从窗外突然闪了进来，打破了这片刻的安宁。
”没事儿，说吧，宇文不是外人。”见暗卫看了一眼宇文昱的方向犹豫，孤夜寒放下手中所执的黑子扭过身子说道。
“果然不出皇上所料，太后真的派了一队人马在今夜截杀，我们的人出现的很及时，宁安公主一干人等都安然无虞。”
“做得很好，去吧。”孤夜寒罕见的夸奖让那暗卫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，愣了一会，赶紧溜了。
“心情不错？听说和亲队伍明日便能抵达上京，看来皇上这宫里又要多一位美人喽。”宇文昱端起桌上上好的碧螺春抿了一小口，玩味的说道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实在是很欠收拾的感觉。
“这天下恐怕也只有你敢打趣朕了，没办法，谁让朕打江山的时候你也曾出过一份力呢。”孤夜寒可能也只有在宇文昱面前才会露出少有的放松的一面，对于帝王来说，朋友二字过于奢侈，可他大概是历代帝王中最幸运的一个了。
“不过你怎么知道太后会动手刺杀？又料定是在今夜？”宇文昱再次开口发问。
“依照母后那性子，能允许朕跟凉国交好？之前出兵不都是她推波助澜一手操纵的嘛，朕若得到了凉国的支持还能有她什么事儿啊。至于今夜，和亲队伍所到之地离上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，那方圆几里很是隐蔽，月色又被云层遮挡，正是埋伏截杀并且嫁祸于朕的好时机啊。”孤夜寒说的理所当然，还不忘眼前对弈的棋局。
“你输了，朕告诫过你下棋的时候要专心才是。”
“哈哈哈，不愧是皇上，不论是朝局还是棋艺都运筹帷幄，好计谋啊，不下了不下了。”宇文昱佯装生气把败落的棋局挥手打乱。
孤夜寒挑了挑眉毛，对他这小孩子脾气很是无奈，回怼道：“跟你这个装傻充愣了十余年的北齐质子比起来，朕还差得远那。”
“我看太后娘娘怕是要被某人气的病上几日喽。”宇文昱作死的接话，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。
这不眠之夜，注定是要有人欢喜有人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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